风俗篇: 写春联 收藏
2016-09-09 10:28|浦江晚8点 |

 

   【每到年前,写对联的摊上生意兴隆。(照片来源:《品读浦江•老照片》)】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”,过年了,家家户户都贴春联,红红火火。喜气洋洋。贴在双扇门上的条幅称对联,贴在门上的斗方称大吉,贴在门顶的横幅称横批。

    小时候,供销社的文具门市部里有历书出售,八分钱一本,大小跟六十四开本的“红宝书”差不多,后面有不少春联。农家写春联大都参照历书,依样画葫芦。很多人家的客厅里贴一张毛主席像,横批是“毛主席万岁”,对联是“阶级斗争永不忘,永远跟着共产党”,或者是“听毛主席话,跟共产党走”、“幸福不忘毛主席,翻身要靠共产党”;再则是毛主席诗词,譬如“春风杨柳万千条,六亿神州尽舜尧”、“四海翻腾云水怒,五洲震荡风雷激”;也有鲁迅先生的诗句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;还有焦裕禄书记说的“兰考人民多奇志,敢叫日月换新天”,改成“浦江人民多奇志,敢叫日月换新天”,只要改个地名,全国通用。
    “文革”以后,春联的传统味道浓了。横批写“国泰民安”、“紫气东来”之类;对联写“近水楼台先得月、向阳花木早逢春”,“文章西汉两司马、经济南阳一卧龙”之类;大吉写“风调雨顺”、“五谷丰登”之类。除了大门,窗户、床上、灶头、猪圈都贴春联。
    山里的农技员吕春水擅写行书,年年义务为乡邻写春联,能自撰春联。如生产站的春联“没有肥药臭,哪来饭菜香”,横批“勤劳得宝”;有自勉的春联“迎牛年,学牛劲,甘为孺子牛;为农业,富农民,乐当扶农人”,横批“勤劳耕耘”;也有嵌入人名的,如“春水化雨;金钗理财”,横披“布谷鸟鸣”(春水是自己,金钗是老婆,布谷是儿子吕谷),又如“长长清溪文水流;高高大岭凤凰鸣”,横披“喜鲜乐年”(文水是舅子,凤凰是舅妈,喜是内侄,鲜是内侄女)。
    经过十年“文革”,农民的传统文化修养大不如前,有的春联闹出笑话。大门上的横批,错得千奇百怪:“元亨利贞”错成“元享利贞”,“文武世家”错成“文武世界”,“千祥云集”错成“干祥云集”,“财源茂盛”错成“财源茂成”。
    乡下有以写对联为生的,大多是擅长书法的中老年人,一年四季在街上摆摊。农家凡是遇到亲朋娶亲和建房这样的喜事,都要送贺礼,还要送一副裱好的对联,挂在上横头,俗称轴。结婚写“结婚誌喜”,建房写“新居落成誌喜”。还要写上抬头和落款,如姐夫、妹夫送给舅佬的,抬头要写“内弟”、“内兄”,舅佬送给姐夫、妹夫的,抬头要写“姊丈”、“妹夫”。有的送礼者没文化,说不清楚与被送者的关系,把“内兄”弄成“内弟”,闹出笑话。
    到了一九七九年春节前夕,我看到村里的一位初中生奔走相告,说按上面的最新精神,春联的内容大变样,不写“继续革命”,而写“改革开放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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